【随笔】竞争意识：关于内卷的一些思考

最近多次看到一个词，内卷化。

知乎上很多问题也直接体现了当下年轻人对未来的焦虑，如：20XX 年，程序员是否过剩？程序员在未来会成为一个高度内卷化的职业吗？

在当下新冠疫情导致全球经济下滑，很多行业不得不裁员、降薪、停招，2020 届毕业生就业形势异常严峻，回头再看马云先生 2019 年说的能 996 是一种福气，感慨良多。

李克强总理5月28日提到中国目前还有 6 亿人月收入仅 1000 元，这个数字在 “人均 985” 的知乎看来是不可想象的，面对这样的现实，竞争的广泛存在也就不难理解了。

内卷化这个概念现在网络上的使用，主要指“靠极端剥削、压榨自己，从而在社会获得少量的竞争优势”“明明可以有更加轻松，效果还更好的选择，却仍旧在旧有的选择中不断投入各类资源，以及由此产生的各种现象”。

物竞天择、适者生存，竞争这种观念在人类社会中广泛存在。我们宣扬竞争、内化竞争的必要性，弱甚至成为一种原罪，尽管竞争越来越激烈，但实际获得缺越来越少。

我们的教育体系鼓励竞争，成绩本身就是对竞争力的度量指标，通过各种考试来度量学生的竞争力，每个学生都目标明确 —— 获得高分。学校用同样的方法教授学生同样的内容并使用同样的指标进行评价，不顾个人的天赋和爱好；在这种环境影响下，没有获得高分感觉好像自己就低人一等，越到高等教育阶段，这种现象越明显，优秀的学生自信地沿着既定的道路“往高处走”，直到竞争激烈到吞噬掉所有梦想，于是越来越多的研究生开始逃离科研！

以前高中的时候，老师总喜欢提短板理论：一个木桶能装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。的确对于高考而言，相同的时间补短板对于总成绩的提升更有效率；但是我们现实的社会竞争中，唯有不可替代性才能保障我们 35 岁不被裁掉，对各种技能全方位的好只能是全方位的平庸，结果只能是被全方位的替代；不需要精通百家武学，一剑破万法，将长板补得足够长让自己不可替代才能更有竞争优势。

最近看了一本书，彼得·蒂尔 (Peter Thiel) 的《从0到1》，里面提到未来有两种进步方式：一种是水平进步，意思是照搬已经取得的经验——从 1 跨越到 n；另外一种是垂直进步，指的是人们需要尝试从未做过的事情。从宏观上看，水平进步体现为全球化——把某地的有用之物推广到世界各地，复制成功的经验；而垂直进步体现为科技，提出可以使问题更容易解决的新方法。作者认为对于世界的未来科技比全球化更具影响力，我们面对的挑战是创造出新科技，对于初创公司而言不得不质疑现有观念，从零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从事的业务。

我们经历的教育给了我们一种错觉，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条路，我们要一直竞争才能获得优势，这么多年的路径依赖已经让我们困在了这样的道路上，根本不会去思考其他的可能性。同时我想讲一个故事，这个故事讲的是内在动机外在化，故事如下：

一群孩子在一位老人家门前嬉闹，叫声连天。几天过去，老人难以忍受。于是，他出来给了每个孩子25美分，对他们说：“你们让这儿变得很热闹，我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，这点钱表示谢意。”孩子们很高兴，第二天仍然来了，一如既往地嬉闹。老人再出来，给了每个孩子15美分。他解释说，自己没有收入，只能少给一些。15美分也还可以吧，孩子仍然兴高采烈地走了。第三天，老人只给了每个孩子5美分。孩子们勃然大怒，“一天才5美分，知不知道我们多辛苦！”他们向老人发誓，他们再也不会为他玩了！

这个故事告诫我们，不要通过游戏鼓励、金钱鼓励等形式鼓励学生认真学习，这样会让学生将学习知识、探索未知的内在动机外化为获得金钱鼓励等，将会极大的损害学生的学习兴趣。大家不妨也问问自己，经过这么多年的分数、考试，我们内在的学习动机还剩下多少呢？还对宇宙、对自然拥有好奇心吗？

很多同学刚进大一会有一段时间的迷茫期，这个迷茫期广泛存在，最重要的原因是之前的学习都有一个明确的目标：取得更高分数，考上好大学。可是考上好大学了，然后呢？学生对于自己未来更长远的规划和目标并不明确，这个时候会出现两种选择，一种是等想清楚后再努力奋斗，当下就好好享受生活；另外一种是既然想不清楚就各方面都努力做到最好，以期自己未来有更多的选择。大学里面的评价指标更加多元一些，学习成绩、学生活动、科研竞赛等很多方面，每个学生希望自己在各个方面拿到第一，外在体现就是一定程度的内卷化。

内卷体现为大量的人在相同的道路上竞争。可是真的只有这一条路吗？《从0到1》中提到：我们当下的任务是找到创新的独特方式，使得未来更加与众不同，即从0到1。最重要的第一步是独立思考，只有重新认识世界，我们才能重构世界、守护未来。与诸君共勉！